塔什干

莫斯科街头的宇宙老爹

发布时间:2021/12/3 12:13:11   点击数:

这篇文章是关于一个老头的,他的名字叫做波波夫·亚历山大·库兹迷奇/ПоповАлександрКузьмич。文章最早的版本是09年在豆瓣上的,从那时开始听库兹迷奇的歌儿到现在整整七年。

按照俄语里指小表爱的叫法,大家都把老头唤作「萨沙」,后来在网上找关于库兹迷奇的资料时,看到一个俄罗斯女网友09年的文章,管他叫「宇宙萨沙」,于是从09年开始,我便给他起了个名字,叫他「宇宙老爹」。

「宇宙老爹」年8月2号生于塔什干,按照他自己的说法,曾经因为争取人权而受到迫害。年的时候,老爹才16岁,就受到了第一次残酷的审判——10年有期徒刑。关于服刑这事儿他说的不多,即便开口谈起此事,也多是些关于惩罚如何严厉的狱中往事(10年间没有得到任何赦免的机会)。

他的音乐生涯是从牢里开始的,狱友教授加上自学钻研,慢慢地掌握了吉他,并且想方设法听了到布鲁斯,他的演奏就由此延伸而去。于是,有人也戏称老爹的音乐叫「监狱摇滚」。

年终于出狱,26岁,他便离开塔什干再没回去。

随后的十几年,他边游荡边工作,做过高级技工,也在郊区的艺校教过书,参加过地方上的音乐比赛拿过奖牌。八十年代的时候要么是跟当局过不去,要么就是喝酒闹事,又吃了两次官司,再监狱里劳改了些日子。直到年才辗转来到莫斯科,经常在亚历山大广场和喀山火车站附近演出。

他尝试过很多音乐类型,但老爹最喜欢的还是PinkFloyd的迷幻摇滚,并称其为「正宗的吠陀教音乐」。

这就是所有能在网上找到的关于老爹身世的资料,一个像所有俄国经典里描绘的流浪圣愚形象的老头。

你只能在街头找到他,你也只能在街头听到他。

从没听见他开口唱任何一个字,只有吉他声。

回忆:来自alyasca的博客

老头称自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,「嬉皮系民族旋涡迷幻冥想的,享誉全俄名震星球的,吉他手」。

我和「宇宙老爹」的相识真的就是命中注定,每当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。因为我平常总是插着耳机听歌走路,很少跟人交流,更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跟人喝酒聊天,但那天的意外真的太玄了。

我正好提前几个小时去看另一个歌手的演出,路上我正喝东西的时候,就听着广场附近传来歌声,正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吉他声,我就顺着音乐走了过去。我开始还想盘腿坐在他旁边听上一段,但是实在太冷了,我只能站着,然后原地踱步,后来他越弹越起劲,我冷的没办法了,就绕着旁边的纪念碑小跑着暖身子,停下来抬头看星星的瞬间,我真的感觉周围是宇宙的回声在飘荡,此刻的幸福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,除了寒冷,就只有宇宙深处的音乐。

他突然就朝我这边看了几眼,然后说,「是我怎么了,把你吓得团团转啊?」

然后我们就喝着他的烈酒,真的太烈了,跟酒精一样,开始聊天,足足有二十分钟,他在烈酒的作用下给我讲了他的人生经历,并且一直大笑着。

我跟他说,你这么弹下去,我肯定走不了了。

他说你还是走吧,我经常来这儿,你错过你的演出可要后悔的。

后来我又在不同的地方看见他演奏,也经常一起碰面聊天。我还跟他说可以一起去克里米亚,乌克兰举办的KaZantip爵士音乐节,我在那边有个认识的人是组织者,他肯定会出名的。要是他不在俄罗斯,而在欧洲,肯定会更厉害。

年春天的时候,「宇宙老爹」在家中的公寓去世了。我手里还有他录的两张专辑。

听他的宇宙音乐的时候,我总是躺在床上,把手臂支起,作梦游状。

能在他有生之年,跟他结识并聊天,真的是无比幸福的事情,但这还是太晚了。

「阿尔巴特大街上的库兹迷奇死了,在自家公寓。这是天国的召唤。

他的伟大无需我来形容,就像他自己说的——我在演奏银河音乐。

年秋天的时候,我曾试图把他拽去柏林参加世界街头音乐节,但没有成功。

原谅我吧,库兹迷奇。」

——TIBBOX(「最脏的嬉皮」论坛)

年10月4日

吉他的延时,就像是街头流浪着的人留下的轨迹,从过去到现在,彼此重叠交错。这七年里,我跟很多朋友提起过宇宙老爹的歌儿,我还能记得好多朋友在不同的时刻,说起老爹歌曲的某一个片段,但都词不达意,感觉大家想说的话都变成了静止在音乐中的一声叹息。

有一次我在塔什干喝醉了,拿出老爹来听,月亮圆又大,冷空气和伏特加顺着七窍穿膛而过。那一刻,地月距离彻底模糊,吞下月亮,也就一口酒的功夫。

这周六(11月19日)在fRUITYSPACE有一个关于苏俄迷幻音乐的线下活动,开场曲会放宇宙老爹的一首20分钟长篇,过来听听。

吴鞑靼

宇宙老爹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huohuaded.com/tsgjc/208640.html

------分隔线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热点文章

  • 没有热点文章

推荐文章

  • 没有推荐文章